mumu丨文
取名字永远是个学问,特别是中国人讲究缺什么补什么。
举个例子,比如说潘长江,名字里有长又有水。
不用看生辰八字,我就能推算出他命里又短又土。(玩笑)
有时候我就想,这规律真是神了,就像BB姬今天要给大家介绍的一个公司,叫“日本创造”,又有不少人管他叫“节操社”。
你们知道了,这家公司命里铁定缺“创新”,又注定没有节操。
01
节操社掉节操
J.C.STAFF全名为 Japan Creative Staff,最早成立于1986年,是一家以轻小说改编、漫画改编为支柱的动画制作公司,国内一般都叫JC社,或取其谐音“节操社”。
前段时间BB姬在贴吧论坛看到了很多讨论“JC社上下限”的帖子,画风出奇的一致,都在吐槽节操社没节操的,比如下面这个
(《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》第二季,
简称“地错”,叫“求搞”好像也没问题)
前一刻,还在欢呼节操社制作水平在线,没有献祭掉“地错2”,下一秒立马就成了崩坏脸。
好端端的走光福利,结果一个个如老僧入定,内心毫无波动,甚至还想笑。
七月新番刚完结不久,有生之年系列的《某科学的超电磁炮》又公布明年开春第三季的计划。
这让不少粉丝开始担忧JC社能否把动画做好。
其实节操社出过很多耳熟能详的作品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:
早期的有《少女革命》(1997)、《阿兹漫画大王》(2002)、《青出于蓝》(2002)。
时间再往后推,有《蜂蜜与四叶草》(2005),《灼眼的夏娜》(2005),《零之使魔》(2006),《龙与虎》(2008)、《魔法禁书目录》(2008)、以及外传比正传人气更高的《科学超电磁炮》(2009)。
“钉宫四萌”节操社独占其三。
再近点还有《会长大人是女仆》(2010)、《食梦者》(2010)、《绯弹的亚里亚》(2012)、《樱花庄的宠物女孩》(2012)、《食戟之灵》(2015)、《齐木楠雄的灾难》(2016)等等。
有一个普遍现状就是:
我们单拿出来某部作品,比如节操社的《某科学的超电磁炮》,可能所有人都知道番剧的名字,毕竟是bilibili、B站的名称来源嘛。
但是要问这是哪家公司做的,不是资深阿宅的话,还真是很难回答。而如果你把节操社的作品都罗列出来,你又会惊叹:
“哦,原来XXX都是他们做的啊!原来我以前看的动画都是节操社的!?”
(A站恶搞图)
早些年节操社的“崩”还没那么出名,那时都叫他“原作粉碎机”。
这是因为节操社改编的动画经常会和原作有很大出入,比如《零之使魔》和《真月谭月姬》都进行了原创剧情,让原作党非常不满。
那节操社是什么时候掉节操的呢?
其实看看节操社每年的番剧出品数量就能明白了:
(数据来自百度,仅参考)
从2003年开始,以及17、18这两年,节操社先后经历了两波高产期。
一个百人的动画制作公司,原本一年能出五部动画就已经算是劳模了。现在一季四开,完全流水线作业,年产十部TV动画,根本忙不过来。
要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为了维持作品的平均水平在线,难免会有侧重,由此衍生出了“献祭”的说法。
偏偏这两年被节操社献祭的作品都是国内有些人气基础的:《魔法禁书目录3》《一拳超人》《 约会大作战3》…… 这下粉丝不乐意了。
(约会大作战3,被戏称“崩坏3”)
02
见怪不怪的作画崩坏事故
如今动画公司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作画崩坏事故已是老生常谈了,在WiKi上,甚至有专门的词条解释“作画崩坏”的意思。
同样是定格瞬间。
如果说摄影是一门“用光”的学问,各种价格不菲的相机镜头,让你在功力大成前就先把钱用光光。
那么相较之下,截图党就显得经济实惠许多。
不用大包小包揣着几斤重的“大炮”外出采风,只需要坐在电脑前动动手指就能定格住屏幕上的“岁月静好”。
(《夜明前的琉璃色》史诗级的卷心菜画面)
“meetissai”是一位技术精湛的手办制作者,经常会在推特上经常分享一些沙雕手办。
手办的主角通常是动物,大多以各种奇形怪状的网络梗图为原型,偶尔也有“作画崩坏名场景”惨遭沙雕手办化。
例如《名侦探柯南》OP中帅到模糊的步美,让我第一次认识什么叫做“浪里白条”。
《海贼王》里路飞的这个镜头也是经常被吐槽。
当然这都是小细节,要么是快速运动中的变形,要么是远景放大截图。其实很多人物变形崩坏,放到电视上对正常观看并没有多少影响。
除了人物变形之外,各种场景透视错误也是崩坏常客。
(《樱花庄的宠物女孩》中出现的“绝壁”)
特别是动画中的场景很多都有实地取景参考。
于是在日本网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风气,不少人秉持着好奇心真的会跑到崩坏的动画场景进行原地考察。
(《无限斯特拉托斯 第二季》)
(进行圣地巡礼、实地考察的粉丝)
最尴尬的是,有时你会发现现实里的地形还真就那么邪门。
只能感叹一句:动画诚不欺我。
(P.A.WORKS的《玻璃之唇》)
这些“作画崩坏”的截图像是有魔力般,往往能一下打开网友们的话匣子,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03
业界日常“药丸”
看了这么多“崩坏”场景,真要归咎其原因,无非就是工期太紧来不及修改,要么就是外包公司不靠谱。
又或是导演采用特别的作画手法,多种因素交织下,无意间把画面搞崩。
(火影忍者387话,我的画风在你之上.jpg)
有时候崩着崩着,崩多了就变成了特色。就像育碧的BUG,一天不见就感觉浑身不舒服。
(《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!》创作者刻意的“崩”反而成了特色
日语:この素晴らしい世界に祝福を!简称素晴)
但归根到底,还是基因里刻着的“贫穷”二字,没钱又没时间。
许多日本动画公司看起来表面光鲜靓丽,本质上其实是大资本的高级打工仔。这和日本动画的版权利益“分赃”机制——“制作委员会”有关。
所谓“制作委员会”,是日本动画高度流水线下的一种规避投资风险的机制。
数个公司共同投资制作一部动画,并且一开始就谈妥各自的分工——有负责制作动画的,有负责宣发的,有负责开发周边的,有负责音乐CD的——并且事先划分好版权、利益相关的权益。
(《蓝猫淘气三千问》学习了日本动画制作委员会体制,
实现了以周边开发为赢利点的国产动画首次商业转型)
节操社这样的动画制作公司基本都是拿钱办事的乙方,他们既没有IP版权、又没有渠道资源,自然也没有话语权。
而对于资本来说,动画做的崩不崩并不重要,其本质是“广告宣传片”,也是一种稳定的投资手段,所以你能看到游戏改编、轻小说改编、漫画改编的动画越来越多。
从某种角度来说,节操社是典型的拿多少钱做多少事,真是再实诚不过的生意人了。甲方的要求一律统统满足,从不延期从不做总集篇糊弄观众。
然而这也是节操社的悲哀之处。
一些背靠大资本的动画制作公司,亲爹还不至于亏待自己儿子:
比如我们经常调侃“惨遭A1动画化”的A-1 Pictures,背后的金主是索尼旗下的Aniplex;以高达系列等机战动画著称的“日升”SUNRISE,背后的资本是万代南梦宫这样的娱乐巨头。
而节操社这样没爹没娘的,想要做原创就要冒着暴毙的风险投钱,要留住自家的人材也要钱,于是陷入不断接单“打工”的死循环。
偶尔想要放飞自我、做一些原创动画的时候,基本全凭用爱发电。
《在盛夏等待》(2011)
节操社在13、14年左右也曾放缓过动画制作速度,尝试过自主版权,想要跳出现在的模式,但结果却收效甚微。
后来2016年节操社30周年庆的时候,官方曾制作过一段PV剪辑,回顾了JC社往期的作品。
其间插播了两段口号,一前一后,算是对自己作了总结:
不管是怎么样的题材,
不论是什么样的动画,
无论如何都想创作的有趣一些。
所以说,不要去搞什么品牌化!
“品牌”这种东西,
真是毫无意义!
“不做品牌”最终却成了节操社的“招牌”,这也是大多数日本动画工作室的现状,能跳脱出这个怪圈的并不多。
有一说一,比如宫崎骏的吉卜力。不过人家那是往电影方向上去靠了,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还有庵野秀明的khara。
EVA因为经常出各种奇怪的联动周边,被我们吐槽“人类骗钱计划”,但那也是人家的本事,很多同行都羡慕不过来的。
最理想的情况还是京都动画(京阿尼),扎扎实实地在公司内部培养人才,所有动画制作环节亲力亲为,打出了“京都原创”的牌子。
可能平常我们一说到“京阿尼”,大家都会想起凉宫春日系列、CLANNAD、轻音少女、日常等等……虽然动画制作精良,但都是别人家的IP版权,自身在商业上未获得很大成功。
京阿尼不甘当打工仔,一直想要寻求自主版权,从12年的《中二病也要谈恋爱!》开始,包括《境界的彼方》、《玉子市场》、《紫罗兰永恒花园》都是自主孵化的IP,与自家的KA Esuma文库多有联动。
现在来看,完全就是和节操社走的两个路子。
记得2015年的时候,庵野秀明预言日本动画“药丸”:
“现在的动画制作系统已经处于过劳状态,崩溃只是时间问题。我认为吧,别说支撑20年,我觉得也就5年时间了。将来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。无论人才还是资金都没了,日本整体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啥都不想,只去做动画就好了。”
以前我一直不相信,如今距离“业界只剩五年寿命”还有一年时间,越看越觉得玄乎。
部分图片来自百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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